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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增歲月,人添壽誕。七夕又不期而至,纖雲飛星飄浮在蒼穹人間。幾番番印合,幾回回熟稔,可是,平常人生更需要情趣潤澤,需要信物滋養。在古玩店,我捧回一對鴛鴦,乳白泛青的冷磁,豐腴敦厚的造型,天工開物,鬼斧神刀,惹得你喜極而泣。夜色溫柔,銀河晴朗,星鬥綴滿了珠光寶氣,我們默對鴛鴦,且聽風吟。想起梁祝的“十八相送”,明媚、委婉,不自覺地,你輕歌曼舞。我們一起在西溪宋城,看古塔老碑,聞磚橋溪水,倚晚風綠樹,撫乳燕呢喃。我們品的是人間煙火:從大潤發帶來的雞腿、熱飲和玉米棒。呵呵,牛郎織女鵲橋相會,我們可不能餓著肚子與之同樂呀。一個天上難逢,一個地上偶遇,你唱著《可惜不是你》,讓那個七夕多少有些黯然神傷。我惻惻有怨,心裏不愉快。於是推門下車,丟下你一個人飲泣吞聲。我默默地從古鎮“八字橋”走到“海道廊橋”,就是不知“奈何橋”它在何方?事後你認真地說,我有些張狂、剛烈,似乎還有點青澀,需要好女人一刀刀地雕刻,才能沉穩、圓潤。嗚呼哀哉,此情繽紛,剪不斷,理還亂。沉溺七夕,怎一個“情”字了得?

去年的七夕,一套玫紅的運動裝穿在你身上,輕靈,活脫。這可是我跑斷腿的成果。仿佛心有感應,那天我也穿著運動服,深藍的,真是天意撞衫。我們在“悠仙美地”吃牛排,夜深了又去“兩岸咖啡”喝紅酒。皎皎仙河,悠悠大地。牛郎織女相望盈盈,融融而語。我們相對而坐,咫尺傾聽。你輕輕地哼著趙詠華的“最浪漫的事”。想到歌中那個“搖椅”,老態龍鐘,我就有點頹唐。你執手安慰,說不管我走多遠,你會在我身旁悄悄的看著我;不管我多落魄,你會慢慢的伴我到老,用一生來等……情思恍惚中,想到你送我的那套書還在,那件睡衣還在,那只按摩錘還在,我心下泰然。想到那亦香亦軟的海苔壽司、那油而不膩的“獅子頭”,那肥做瘦吃的紅燒肉,我就饞涎欲滴。我知道,你喜歡沉靜溫馨的燭光晚餐,但對柴米油鹽瑣碎的日子,你更投入更有熱情。每次遇見,你總是絮絮叨叨地說事,單位的,老家的,興致勃發。還記得你生病的時候麼?先做胃鏡,再做腸鏡,兩天兩夜連嘔帶瀉,不進一米,一下子瘦成稻草人。我們如坐針氈,相擁而泣。你要我逆生長,並拉鉤盟誓。你說,生病那些天,你一連寫了幾十封郵件,說如果你不幸辭世,就編好程序,每天發一封伊妹兒給我,為我祈禱,陪我終老。天可憐見,你終於安然無恙。我知道,牽手相隨,理想很豐滿,現實很骨感。你淒然一笑,眼睛裏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。都說久別的人盼重逢,又怕重逢。是的,一生中能有幾個這樣的夜晚,我們把所有的美好種在星光之上。相見難,別亦難,花葉繾綣,蟲鳥揶揄,我們不想說再見。,恰如梨花帶雨。( 文章閱讀網:www.sanwen.net )

今年七夕臨門,知道嗎?我隔著一首詩在偷偷地讀你。送你什麼呢?想了想,就到海邊買一套房子吧。雖然房子遠離日夜淤長的黃海尚有幾十裏,遠不比三亞海景房,但海邊空氣清新、生態迷人。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,屆時我要你唱一曲《美麗的神話》,把我們共同的向往鐫刻在綿長蜿蜒的黃海岸邊。你說,你的性格一半如海水,一半是火焰。仁心愛人,疏財散金,恨不得把心掏給別人,吃再多的苦都能忍,為他人作嫁衣盡瘁鞠躬,但眼裏就是容不下一粒沙塵。一就是一,二就是二,你決不喜歡一點五,對那種含混其詞的糊弄與敷衍,深惡痛絕,拒之千裏之外。我知道,你要的是尊重、是人格。你愛恨分明,頗有那種死為知己的愚忠,更有風蕭水寒的壯懷,大丈夫之風兮山高水長。然而,我對你說過多次,生死場上也好,柴米人生也罷,風詭雲譎,朝秦暮楚,哪裏會借你一雙慧眼讓你看個真真切切、明明白白。所以,到頭來受傷的往往是你自己。每次你撫摸傷口,也只能是一句TMD,或NND,以此國罵來排解怨恨,聊以自慰,瞬間捕獲阿Q的精神勝利。我想,普天之下,哪個女人不願在大千世界面前當個玲瓏小鳥,那樣楚楚依人從而有疼有愛、有吃有穿?然而,你不行。你堅強豪邁,是因為無人庇蔭;你自立果敢,是因為無人呵護。操戈披甲,為的是安身自衛;餐風露宿,為的是引頸立命。你說,你身邊那兒所見所聞的不是福晉就是格格,招惹不得,得罪不起,而你只是丫鬟,因此你必須賣命死做,才能東方不敗。誠然,你更多時候展露建安七子的凜性風骨,恃才傲物,對別人寸步不讓,像個仙鶴,旁若無人地孤身向前;有時又雅量如天,甚至像哄小屁孩一樣對我幾多遷就。你溫情、柔媚、體貼,特別的善良知性,每一次相逢都風和日麗,每一回分別都樹綠花紅。你說我是個黑山老妖,才智卓然。而你是聊齋裏的一只飛狐,隨時隨地都會棲落在我的床前身後,讓我當心為妙,嘿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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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只受傷的小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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